三块石头daniel

第九章：最后的告白

主视角：查尔斯

当我跟罗根提议买一艘船的时候，其实我就已经记起了一些东西。我记得自己失控的画面，隐隐约约，就好像一个冗长的梦。

但具体发生了什么，我还是想不起来。

直到那天，我在旅馆里失控，记忆开始重叠在一起，变得完整，恐怖。

“抱歉，抱歉，抱歉，抱歉……”

一路上我都在喊着这两个字，然而那些逝去的人却听不到了。

是的，我建立了泽维尔学校，又摧毁了它。那些我发誓要保护的人，却都被我亲手杀害……

天啊，我到底做了什么！艾瑞克，罗根，汉克……告诉我！我到底做了什么！！

睁开眼，我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家居温暖的房间里。劳拉正躺在床边的地毯上面，似乎没有睡着。

我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，却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。

这个夜晚……是自从离开那里之后我过得最舒坦的一夜，但我却不配拥有。

为什么他们变成了冰冷的尸体，我却安然地躺在这个温暖的床铺上？

为什么他们因我而死，我却仍旧苟延残喘地活着？

不，这不对……不应该这样的……我不明白，为什么，我……为什么……

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？

眼前的景象迅速变幻，而我却无力阻止。我的大脑早就脱离了我的掌控，所以只能任由他到处肆虐。我看到了许多过去的片段，有几年前的，甚至几十年前的。这些片段承载着我的波折，还有我的伤痛。

哦，我想起来了，我又想起来了，记忆不断浮现在脑海，渐渐连成一串。

直到那个点，那个最阴暗的点，我看到了……一个冰冷的棋盘。

“查尔斯……艾瑞克走了，这是他留给你的唯一的遗物。”

“查尔斯，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？你要明白，即便是变种人，也无法抵御癌症的侵袭。”

“查尔斯，查尔斯，你给我说句话，随便什么，说句话！”

“查尔斯！”“查尔斯！”“查尔斯！”

好多人在呼喊着我的名字，实在是吵得不行。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惊讶，这一天迟早会来的，不是吗？

只是，太早了，太突然了，我一直以为我才是可以任性的那一个！

“fuck，艾瑞克，你个混蛋……”我记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谩骂着。

随后便一头栽在了地上，不省人事。

对了，我的阿尔兹海默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。艾瑞克就算是死，仍然还能伤害我，这也是他的本事。

老朋友，你就不能放过我一回吗？

“那你能不能放过你自己？”

好像是艾瑞克的声音！我没有听错，我是不会听错的。

“艾瑞克，是你吗？”我问道，然而却没有任何回应。

放过自己……不，我做不到，艾瑞克，我做不到。你应该知道我做了什么，我犯下的罪是死一万次都不能赎清的。

也许从一开始你就是对的，是我太幼稚，太天真。如果当初我选择跟你走，就不会导致如今这样的结局。

哦，那么多生命，等我死后，我该如何面对他们？

“放心，等你死后，我就能继续保护你了。”

艾瑞克的声音如是回答。

我猛地睁开眼，看到一个高大人影站在床边，我以为是艾瑞克，或是罗根。

不，艾瑞克早死了，这是罗根。

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，我向罗根坦白了一切。他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却还是选择站在我身边，保护我，照顾我，一如往常。

对他而言，或许是报恩，对我而言，却是最大的肯定。

但我不值得……不值得……罗根，你还有时间，而我却没有了……

罗根没有说话，这是当然的，因为我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。

与此同时，他将冰冷的利爪刺进了我的胸膛。